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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語花可探君心,畏綱常莫中心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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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語花可探君心,畏綱常莫中心魔

“爺,就讓冰冰為您寬衣吧?” 墨炎與冰冰對坐床塌,燭影搖曳,美人更平添了幾多嫵媚。

她伸手輕輕拉開墨炎的衣帶,無限嬌羞地伏在他懷中。

若在平時墨炎哪裏忍得住?但此刻他卻正襟危坐,連剛才的那一些輕佻也盡數收起。

他輕嘆了一口氣,懷抱著冰冰輕聲說:“我好累,便這麽抱著你睡吧,好麽?”

這樣倦溫柔的語氣,聽得冰冰先是一楞,而後心頭一熱——從小到大也沒人在意過她的想法,小時侯父母早亡、親人失蹤。施媽媽對她雖好卻是事事嚴格,樣樣要做到最好。客人們更只當她是炫耀的物件,哪怕只是見了一面,也會被添油加醋添上許多香艷環節,生怕少占了半點便宜。

而眼前這個男人卻在自己也很疲倦的情況下,還有心顧及她的想法,讓她好奇又心疼。

“爺……不喜歡冰冰?” 可能是冰冰問的有些艱澀。

墨炎緊了緊懷抱:“爺是正常男人,我只是……”

墨炎一頓,竟不知如何接下去。

“爺心裏有人了。” 冰冰用力眨了下眼睛,長而密的睫毛上掛了一點晶瑩的珠子。

“是嗎?說說看。”墨炎輕撫她的長發,挑唇一笑。

他天生勾人,這一笑無情又多情,細碎的星光仿佛都他的眼裏,灼灼其華。

冰冰只聽到了自己又快又急心跳的聲音。

“爺,你真好看。” 冰冰怔怔地說。

墨炎不置可否地長嘆了口氣:“好看有什麽用呢?你喜歡嗎?”

“喜歡,”冰冰微紅了臉:“爺在煩惱些什麽?”冰冰試探似地問了一句。

“哈哈哈,”墨炎忍不住大笑一聲,又用食指愛憐地刮了刮冰冰的俏鼻:“真不害臊,怎麽就喜歡了呢?”

冰冰滿臉通紅:“真的嘛,剛見到爺,冰冰就覺得喜歡,不信您摸摸冰冰胸口,現在還跳得厲害。”

正是這樣,初見就是心動的感覺。墨炎閉上眼,任由煩悶一點一點地沁染上他的嘴角和眉心。

“難道爺心裏的那個人不喜歡嗎?”冰冰見墨炎無動於衷,又問了一句。

墨炎的眼神坦蕩又戲謔:“是啊,煩的就是心上人。”

“這個心上人是不能愛的人嗎?”這句話冰冰問的著實小心。

這歡場有什麽情愛好言?前一秒心裏開心把你捧在手心,下一秒一生氣就棄如敝履。

她從前從來不在乎,可是現在她卻怕一句話問錯了,男人就拂袖而去。

也許是冰冰話中有太多的小心和猶豫,墨炎猛地半撐起身望著她:“冰冰,你在怕我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傻丫頭,我不會傷害你的,我一向是最憐香惜玉的。”墨炎擡頭正好對上她微圓似水的眼眸,心中不禁一動,怔怔看了許久。

光被這樣深情的目光看著,冰冰已經覺得潰不成軍,她開口:“爺對剛剛那位小公子,很不一樣。”

墨炎聞聲一怔,良久不曾說話。

“冰冰亂說話了,請爺責罰冰冰!”猜測被坐實了,冰冰一把抱住墨炎,靠在他胸口,緊咬著嘴唇。

當冰冰的柔軟貼在自己的胸口時,墨炎一下就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:“冰冰,你太懂了。你感受到的,我對你有反應。”

墨炎啞著聲在冰冰耳邊嘆息,低喘裏有壓抑著的情欲。

“您是我第一個願意服侍的男人,但是冰冰留不住爺。我看得出爺是風花雪月見慣了,也自信容色不差。可是爺出了那房間便判若兩人,若是只為做給他看,那便說得通了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原來我已在局中,便不如其他人看的坦蕩清澈。

“那爺為什麽帶他來這個溫柔鄉?是為了試試他的……?”

墨炎苦笑不答——是我自負又懦弱,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,也不敢面對他的責問。他既然拒絕了我,我便要向他證明這世上萬花可采,他可有可無。

——他還一派懵懂,等他今日知道了女子的好處,我也可以徹底死心了。

可是為什麽越想越後悔?看到暖玉親他,別人撩他,就好像自己的心被架在火上,烈火烹油,要把自己焚燒殆盡。

冰冰心裏的嫉妒和心疼兩相矛盾:“第一眼看到爺,冰冰就想,能被爺護在懷裏的,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。雖然冰冰福薄,但我看得出那位公子也是在意爺的。只是他未經人事不懂風月,也許他自己都弄不懂。”

“你說你看得出?” 墨炎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,仿佛快要淹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。

看到他的笑容,冰冰滿心的嫉妒剎那化為無奈。

“我今天個要是死了,一定是蠢死的!” 墨炎想到是自己將他帶進來的,就無比懊惱。

“呸呸呸,什麽死啊活的不吉利,冰冰祝爺長命百歲,白首同心。”

“我這就去找他,再晚一會兒這只小綿羊就該被人活吃了。”墨炎起身,身形一動此時已在門邊了。

“爺——” 冰冰有些哀怨、有些後悔地叫了一聲。

“冰冰我……” 墨炎手已經搭在了門閂上,聽到冰冰開口,他有些歉意看了她一眼。

他如何聽不出來這個小美人話裏話外的意思?但是卻實在無心回應她。

“爺叫什麽名字,以後也好有個念像。”她的眼中在燭光下隱隱有些閃爍。

“火玉,墨炎。”面對這樣癡癡的眼神,他嘆了口氣,推門而出。

“炎……” 冰冰喃喃地起身又坐回。

她想起了那個能讓百花失色的笑容——炎,不管以後怎麽樣,一定要堅持啊,不要讓我後悔。

“公子,咱們姐妹這支舞跳得如何呀?”房內歌舞初停,墨炎站在門外躊躇了許久。

他一向隨性任性,卻突然躊躇多慮起來。

“暖玉姐姐,男女授受不親啊。”這是玉笙微帶醉意的聲音,還有房內清晰的衣物摩擦聲。

“哎呦,公子瞧您說得,怎麽能不親呢?要不親,公子何需要來這煙花之地?秋菊跳地好累哦,公子難道都不犒勞人家一下嘛……” 秋菊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。

“呵呵呵呵,是呀,公子可不能這麽不講理哦!” 春蘭、暖玉、聞香一陣嬌笑。

“秋菊姐姐我…唔…” 墨炎是歡場熟客,當然聽得出來玉笙的喘息中帶了些本能被挑逗起來的情欲。

來不及多想,墨炎便已經推門而入。

四美本在撩撥玉笙,見墨炎進門先是一驚,而後聞香起身嬌滴滴地說:“想來是冰冰妹妹伺候不周,公子……”

墨炎此刻緊盯著秋菊在玉笙泛著暧昧深紅的雙唇上流連的手指,一時怒不可遏:“滾!”

“公子?!”四美見他如此反常俱都一楞。

“還要我說第二遍?!” 墨炎含笑望著她們,笑容既美且冷。

四美噤若寒蟬,立刻退了出去。

玉笙初見墨炎衣衫整齊料想沒有發生什麽,立刻松了一口氣,又見他不知為何一反常態,心裏也不禁發怵:“小炎?”

“她們這樣你很享受是不是!看來曾離平常教你的‘男女授受不親’都餵了狗了?!” 墨炎的臉在燭火有些猙獰的妖艷,他一步步靠近。

“我……” 玉笙心中害怕,一點點地後退。

墨炎一下上前抓住他的頭發,單膝下跪,用袖口用力地擦著玉笙的嘴唇。

一遍一遍反覆地擦拭,明明什麽也沒有但偏偏怎麽也擦不幹凈。

玉笙痛地只能倒抽一口涼氣,眼中泛出淚光。

墨炎所有的怒火和憤懣都被玉笙這一個眼神給澆滅了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他纖細的手指心疼地觸碰玉笙因摩擦而顯得異常紅腫的雙唇。

“小楠……” 墨炎難以克制內心想要緊緊擁住這具單薄身軀的沖動,他雙手箍著玉笙,似乎要將他刻入自己的身體。

“小炎,我……” 玉笙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,但心中卻好像並不排斥,甚至還有些許的輕快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 墨炎放開對玉笙的禁錮,眼睛閃爍地看著他:“我竟然把你帶到這種地方,竟然把你一個人丟給了她們,對不起。”

此刻的墨炎絲毫沒有剛才的囂張,像只做錯了事情的小狗,讓人心疼極了。

“沒事,但是你別這樣陰晴不定的,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了。” 玉笙拍拍墨炎的頭,溫柔地微笑著,卻又尷尬地漲紅了臉:“我剛剛喝醉了,你、你別和少爺說。”

“那便要些封口費。” 墨炎反握住玉笙的手,又親了上去。

這次玉笙居然也沒有逃避,他口中有香甜的酒味,想來是喝了不少。

墨炎只覺得自己雖然千杯不醉,卻也被玉笙給弄醉了,借著酒勁又糾纏了許久。

墨炎放開他時只看到他小臉通紅,整個暈暈乎乎像醉的厲害。

他不禁露出壞笑:“小楠,你別討厭我好嗎?就當我在報恩。”

“其實我……” 玉笙被吻懵了,吞吞吐吐猶豫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。

“不許說。” 現在他不想聽那些倫理綱常義正嚴詞的話。

他慢慢湊近玉笙,他還想親他,天理不容也容他這一回吧!

“我……”

“是我看不上他!媽媽想怎樣!”

“呦嘿!你個小蹄子!還嘴犟了是不是?別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開染坊了!老娘我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趕客人?!”隔壁傳來瓷器碎裂、桌椅倒地的聲音和女人尖銳的吵鬧聲。

“是冰冰姑娘出事了嗎?”玉笙也被嚇了一跳,猛的清醒了一些,擔心地望了望門口。

“潑婦!我得去看看,有什麽事情等等再說好麽?”墨炎向玉笙抱歉地笑了笑。

“恩,你去吧。”其實玉笙並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,只是覺得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話必須要說出來。

看到墨炎對冰冰的擔心,玉笙覺得心突然沈下去了,和剛才看到他開門而來的欣喜完全不同。

“富商來了你嫌他們粗俗,鄉紳找你你嫌他們醜陋,達官顯貴來了你說不想伺候。剛剛那位公子多好的相貌、多大的手筆?別人要還要不來,你個小騷蹄子還楞給人趕走了!老娘我還養你幹什麽?!”施媽怒氣沖沖地邊罵邊打。

“啊!要留你自己留……啊!”冰冰躲閃不及。

“你還給我裝貞潔烈婦了是不是!我……”這老鴇掄起棍子又要一下,手舉在半空卻被人硬生生地拽住。

那只纖長的手微一用力,施媽手中的棍子便“咣當”落在了地上。

“哎呦,我……的公子您回來了?”老鴇見了墨炎立刻換上了笑顏。

“炎……”冰冰看著這個天神般俊美的黑衣男子,怔怔地低喃。

墨炎環視到滿目狼籍,又看見冰冰薄衫下手臂上隱隱有一條條紅印——他本是最憐香惜玉之人,自然是心疼不已。

他心中生氣,面上卻愈發燦爛,輕柔地將冰冰拉入懷中,對著施媽微微一笑:“施媽這是在做什麽?”

“這……您瞧,我不正替您教姑娘規矩嗎” 施媽訕訕地說。

墨炎估摸著是方才春蘭、秋菊、聞香、暖玉四人受了他的氣便去老鴇那裏說了冰冰的壞話,這才使她為挨了罰。

“規矩?我的冰冰守規懂矩甚合我意,我看媽媽拿著棍棒,想來媽媽是春歸樓開的不合宜,想改行做先生了?這好辦,明天我就找人拆了它!”墨炎挑釁地看了看施媽又看了看地上的棍子。

“這……” 施媽輕連忙一腳將棍子踢到床下:“公子您哪兒的話?我這兒給姑娘陪個不是還不行嗎?冰冰,我的好女兒,你就原諒媽媽這一回吧?”說著還很識相地鞠了個躬。

“撲哧”冰冰淚痕半幹看她滑稽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出來,墨炎見她高興了,也不禁嘴角上挑。

“嘿嘿……嘿嘿” 施媽暗松了一口氣,也跟著笑了起來。

“媽媽以為,打了我的女人可是用‘對不起’三個字就能解決的?” 墨炎可不準備就這樣輕饒了她,又一板俊臉。

老鴇本是見慣世面的人,見他出手闊綽,語氣囂張,近來洛陽又舉辦了什麽“群萃會”,聽說不少青年才俊都要參加。

估摸著墨炎不是名門世家的寶貝公子,就是某個門派的掌門少爺,心想左右都得罪不得,立刻提起手給自己摑了倆耳光,嘴裏還忙不疊地說:“請姑娘原諒,公子原諒…”

墨炎看也打夠了,才慢吞吞地說:“媽媽如此誠意,本公子再不原諒恐怕就不講理了。”

老鴇連忙停下,賠笑著說:“多謝公子。”

“謝倒不必了,只是冰冰甚得我心,我想將她包下,媽媽出個價吧。”

“這……”老鴇見墨炎口氣堅決,根本沒有上來的餘地,但冰冰可是自己的搖錢樹,多少達官貴人為了她一擲千金,自己怎麽舍得她被一人包下?這不等於把錢財拒絕在門外了嗎?

墨炎見她面露難色,便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看也不看地扔給老鴇:“媽媽,這裏起碼有一千兩黃金,我只換一個條件。”

“一千兩?!黃金?”老鴇雙眼放光卻故做為難地說:“這個麽……”

“哼,我的條件是施媽媽不要逼迫冰冰見她不願見之人,若不應允……這洛陽地界上,本公子想拆一座樓,天王老子來了也要陪著笑!” 墨炎作勢要將銀票拿回。

“我答應!我答應!”施媽慌張地揶好錢票,忙不疊地答應,再不敢放肆。

“那好,請問媽媽還有什麽要賜教的嗎?” 墨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,又轉而柔情地凝視著冰冰的嬌顏。

冰冰則害羞地低下頭,柔情萬種。

“我這就走、這就走,明白的,春宵一刻值千金嘛。”老鴇暧昧地看了看他倆。

墨炎有些厭煩這老女人,剛要開口,卻見玉笙右手撐著木門,呆呆地看著冰冰。

似乎感覺到墨炎的視線又擡頭望了望他,勉強擠出些許笑容,便立刻轉身而去。

“……” 墨炎心下大呼不好,想馬上追上去又怕是自做多情,正躊躇著老鴇已經關門而出了。

“爺,去吧!”冰冰幽幽地開口:“爺去跟小公子說清楚吧,媽媽不敢再拿冰冰怎麽樣了。”

“我從這邊走。” 墨炎推開東邊的窗戶。

“不可以!”冰冰望了望窗外,樓高百尺,若不小心掉下去……

“爺這樣太危險,爺為何不走大門呢?”

“放心吧,這點高度對我來說不算什麽,而且小公子的廂房就在隔壁,一步罷了。好過他日你遭人笑柄。”墨炎看著她,笑意溫柔。

為什麽要對我這麽體貼?還是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?

冰冰想問又不敢問:“爺放心吧,媽媽拿千兩黃金了,有這麽些錢保著冰冰,別人嫉妒還來不及,怎麽敢嘲笑?”

“好吧。” 墨炎關了窗走到門邊。

“爺今日為冰冰所做一切,冰冰銘記在心。”冰冰忍不住從背後撲過去摟住了墨炎的腰。

墨炎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長發,轉身開門而出。

樓下熱鬧非凡,這最高一層的走廊上卻有些冷清,各個廂房都關著門,老鴇也在下面招呼客人,無人在意樓上。

此時卻有一人在緊緊盯著墨炎的動向,眼中貪婪唇邊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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